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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油趣诗

据说，唐朝南阳读书人张打油喜作俗话诗。
一日大雪纷飞，他脱口吟道：“汇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
肿。”风趣、形象而夸张地描绘出了雪中景物的特点。
他还在官衙壁上题咏雪诗：“六出飘飘降九霄，街前街后尽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
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县官传他进府，以南阳被叛军包围正向各处求援之事为题，命他作诗。他吟道：“天兵
百万下南阳，也无救兵也无粮。
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
张打油从此出了名，后人把这类俚俗浅露、引人开心的诗叫做“打油诗”。


临终远虑

某人临终立下遗嘱：要儿子在棺材两旁各钉大铜环子两枚。
儿子问：“有什么用场？”
父亲答道：“你们今后说不定要听风水先生的话，将我搬来搬去。”


破网发巾

某人的网发巾很破烂，别人见了说：“不像样，为啥不修补好再戴在头上？”
那人恼怒地说：“哼，我花了钱补好，为的是让你觉得好看！”


捡绳犯罪

有个人因偷牛而被逮捕示众，熟人问：“你犯了什么罪？”
他说：“真晦气！昨天我在街上走过，见路边有条绳子，觉得丢了可惜，便拾起来。哪
知就犯了罪！”
熟人又问：“难道绳子一点也没系着什么吗？”
他才尴尬地说：“哪知绳子那一头还牵着一头牛呢！”


看菜吃饭

两兄弟盛好饭，便问父亲道：“爸爸，吃什么菜下饭？”
父亲指了指悬挂在饭桌上空的咸鱼，说：“你们看一眼，便吃一口饭吧！”
忽然弟弟叫道：“哥哥多看一眼。”
父亲白了大儿子一眼，宽慰小儿子说：“让他咸死吧！”


菱长树上

有个人不知道菱角是长在水里的。一次，坐在一株大树下休息，忽然看到树根前有只菱
角，只当是树上掉下来的，便拾起来剥壳吃，越吃越觉得清香。吃完，扳着大树用力摇晃，
可摇了好久什么也没掉下来。他惊异地说：“这么大的树，只长一只菱角？”


三人认字

三个识字不多的人，瞅着“申”字发愣。
一个说：“这是‘由’字”。
另一个摇头，说：“这是‘甲’字。”
第三个人哈哈大笑道：“不对，都不对。你多说一个头，他多说了一个脚。这是‘田’
字！”


缺日月柴

某公喜欢夸耀自己富有，说：“我家什么都不缺。”接着伸出两个指头：“缺少的只是
太阳和月亮。”
话刚完，仆人来报告：“厨房里一点柴草都没有了。”
于是，他再伸出一个指头，说：“缺少的是太阳、月亮和柴草。”


强盗先生

强盗抢劫一户人家。这家人称呼强盗大王、将军、好汉等，强盗都不高兴。他们请问强
盗究竟称呼什么好？强盗说：“可以叫我先生。”这家人问什么道理，强盗说：“我看见做
官的人都称老先生。”


吃长素者

有个吃素的乡下人，偶尔上县城办事，见县衙门柱旁贴着这样的告诫：“诬告的加罪三
等，越诉的鞭打五十。”这个吃素者回家后又急又怕，对人说：“县府贴出了告示，吃一个
月素（与“越诉”谐音）要鞭打50大板。倘若知道我是吃长素的，可不要将我打死吗？”


治蚊妙法

有个人对夏天蚊子叮咬毫无办法，十分苦恼。
朋友献计道：“你试着把麻布当夹被盖在身上，灵得很。”
那人问道：“为啥？”
回答道：“等蚊子来叮咬时，你突然把上边一层扯掉，这就把它们的嘴扯歪了，它们伤
了筋骨，至少要休养100多天，叮人的嘴巴才会好起来，到那时天气也凉了。”


明天丢牛

有个农民向县官告状，说是丢失一条牛。县官问：“几时丢失的？”
回答说：“明天。”差役掩嘴笑。
县官很生气，指着差役问道：“笑什么！定是你偷的！”
差役甩了甩两个衣袖，禀告道：“任凭您老爷来搜！”


岂有此理

一次科举考试，有个读书人夸耀自己一定能考中。对人说：“我夜里梦见鼓乐吹吹打
打，原来是送报喜的匾额到我家里来。”
他的朋友取笑道：“不错，我夜里也梦见有报喜的匾额送到你家。匾额上还有四个字
呢。”
读书人问：“四个什么字？”
朋友答：“岂有此理。”


都很性急

某人一到面店就乱叫乱嚷：“怎么不拿面来？”店主人端了一碗面，倒在桌面上：“你
快吃，我要洗碗。”
说着将碗拿走。
吃面的人怒冲冲回到家里对妻子说：“我今天气死了。”
妻子急忙打点包袱说：“你死，我去嫁人。”
妻子只嫁了一夜，后夫就赶她走，她问是何缘故，他答道：“只怪你不马上给我养个儿
子。”


艾子预哭

齐宣王问淳于髡道：“天地多少年后翻覆？”
淳于髡答道：“天地到12万年时就会翻覆。”
艾子在一边听了大哭，齐宣王问他为何要哭，他答道：
“我为119999年以后的百姓哭。”
齐宣王说：“这如何说呢？”
艾子说：“我愁他们到那时候，找什么地方去躲避这场浩劫呀！”


永不奉承

有个穷人骨气清高，从不肯讨好富人。
富人问他：“你为什么不奉承我呢？”
穷人说：“你有你的钱，又不肯白送给我，为啥要奉承你？”富人说：“那好！我把钱
送十分之二给你，你奉承我吗？”
穷人答：“这不够公平，我还是不奉承你！”
富人说：“那么，分一半给你，总该奉承我了吧？”
穷人答：“那时我和你已平等了，为什么要奉承你！”
富人说：“那么，我把家当全给你，总该奉承我了！”穷人答：“到那时候，我已是富
人了，更用不着奉承你了。”


妙讽太监

艾子养了两只公羊。它们喜欢角斗，碰到陌生人也要侧着头用角触人。进出艾子家门的
学生，常常被触伤。学生们便向艾子请求：“公羊脾气凶猛，倘若把它们阉了，性格就会驯
良些，决不会触人了。”
艾子笑道：“不对，如今阉了的（指作者当代横行不法的太监）不是更凶吗？”


道士吹牛

从前，赵国有个道士喜欢吹牛。艾子问他：“你几岁了？”
他便笑道：“连我自己也忘记了！只记得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伏羲画八卦。他是人头蛇
身，吓得我生了场大病，后来吃了他的草药才好的。女娲补天时，我正住在地中央，总算没
受影响。神农种植五谷时，我早已不吃烟火食了。仓颉起初不识字，请教了我才会造字。尧
在满月时，我吃过他家的汤饼。舜小时候被父亲打得号啕大哭，我为他揩过鼻涕眼泪。禹经
过我家，我慰劳他喝酒，他说治水要紧，匆忙走了。纣王硬要请我到他酒池里去吃酒，我不
肯，就把我放在火上烤了七天七夜，我说笑自如，毫不在乎，他只得把我放了。姜太公那小
子钓了鲜鱼，总要送我几尾，我就拿来喂黄鹤。西王母娘娘设宴，总请我坐上席，她的桑落
酒真好，醉得我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所以，我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少岁了。”
过了几天，赵王把腰跌伤了，医生说要吃千年的血粉才能复原。艾子便说：“有个道士
已有几千岁了，拿他的血治病不是很好吗？”
赵王大喜，令人捉住道士，准备杀他取血。道士慌忙叩头求饶道：“说实话，昨天是我
父亲50岁生日，我喝醉了，就胡里胡涂说了许多大话。大王不可相信艾子的话。”于是赵
王便把道士骂了一顿，驱逐出去。


各认亲友

艾子和朋友在路上并肩行走，一顶轿子迎面过来。朋友说：“轿里是我的亲戚，省得他
下来招呼，我们躲到路边去吧。”
他们避到路边不久，又有人坐着车子，迎面而来。那朋友又对艾子说：“这是我的好
友，省得他下车寒暄，也躲一躲吧！”一路走去，朋友总是那么一套话。
后来，前面来了个耍蛇的，又来了个变魔术的，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很不像样。
艾子也把朋友拉到路边：“这是我的亲戚，那是我的朋友，我们躲一躲吧。”
朋友问道：“你哪来那么多穷亲戚、贱朋友？”艾子答道：“富的贵的都被你认去了，
我还有什么办法？”


无头诉冤

艾子梦见自己飞入仙境，拜见了天帝。
他看见一个人全身戎装，腰际别着宝剑，可是没有脑袋，颈血淋淋漓漓流下来，手上拿
着奏章，跪在地上禀告道：“我是秦国的樊于期，死得很冤枉。我因得罪秦国而逃亡到燕
国，为帮助荆轲刺杀秦王借给他脑袋一个，至今连本带利都没归还。这件事可由燕国太子丹
证明，恳请帮助我追还这笔债。”
天帝看了他的状子，皱着眉想了一会，说：“荆轲他自己的手和脚都给砍掉了，至今无
法讨还，哪里顾得上归还你的脑袋呢？”樊于期只得告辞。艾子也梦醒了。


执子认真

一天，艾子到郊外去游玩，徒弟通子和执子两人随伴左右。艾子口渴了，便派执子去农
家讨水喝。
有个老人正在门前看书，执子向他鞠躬致意，老人指着书里的“真”字问道：“你认识
这个字，我就送水给你。”执子答道：“这是‘真’字。老人听了很生气，不肯给水。
执子只得返回汇报。
艾子说：“执子不行，通子去吧。”
通子向老人鞠躬讨水，老人还是拿出“真”字叫他认。通子答道：“这是‘直八’两
字。”老人大喜，拿出家里酿制的好酒给他。
艾子喝了酒觉得味道极其甘美，便赞扬道：“通子真聪明啊！如果他还是像执子那样认
‘真’（双关义），我一勺白水也吃不到了！”


艾子救人

齐国大夫邾石父谋叛，齐宣王诛杀了他，还想灭其族。邾家族人商量后，请机智而受齐
宣王宠爱的艾子去求情。
齐宣王对艾子说：“一人犯罪，诛灭九族，这是先王的明训。《政典》中说：‘与叛同
宗者杀无赦。’寡人不敢违反先王的法令啊！”
艾子施礼道：“小臣也知大王是不得已的。可是我听说，往年大王的母弟公子巫向秦国
投降献上了邯郸，这么说，大王也是叛臣之族，理应受到诛连。今小臣献上短绳三尺，请大
王即日自裁，不要怜惜一身而违背了先王的法令。”
齐宣王笑着站起来说：“先生不要说了，寡人不加罪于他们就是了。”


艾子儿孙

艾子有个10岁的孙子，脾气顽劣，常常打他，终不悔改。因为是独生子，父亲恐他被
打死，常常哭着请求艾子饶恕。艾子发怒，敲打孙子更厉害。
一天早晨，大雪飘落，孙子又在地上大玩雪球，艾子便剥去他的衣服，让他跪在雪地
上，冻得瑟瑟发抖。儿子也脱掉衣服跪在旁边。艾子惊问：“你儿有错，应当受罚，你何苦
这样呢？”
儿子哭道：“你冻罚我儿，我也冻罚你儿。”艾子大笑，免去了对孙子的体罚。


寻找玄理

商季子非常爱好玄学，带了很多钱云游天下，只要见到戴黄帽子的人，就下拜求教玄理。
有个骗子看上了他鼓鼓囊囊的钱袋，便说：“我懂得玄理，你只要跟我出游，我就教
你。”季子便怀着诚意跟随他去游览。
一天，走到江边，骗子估计有可乘之机，便说：“玄理在木船桅杆上，你上去找就是
了。”
季子便将钱袋放在桅杆下，自己沿着桅杆向上爬。骗子在下边连连催促道：“爬上去！”
季子不能再爬高了，忽然明白了，就抱紧桅杆欢呼：“找到了。”骗子拿了钱袋逃走。
季子下来后还是欢喜不尽。
旁观者说：“嘿，你发痴了！他是骗子，偷了你的钱溜走了。”
季子却连声欢呼：“他是我的教师，我的教师啊！这就是他教给我的玄理啊！”


弄蛇旧话

吴中有个人，家境贫困，时常以弄蛇谋生。大儿子讨饭，二儿子钓捉青蛙，三儿子唱采
莲歌向人求乞。这人到了晚年，家产才渐渐丰厚起来。
一天，他聚集家人说：“我们起家贫穷，今天幸而富裕了，看来子女必须学习文化，方
可振作家庭声誉。”于是便请私塾先生教三个儿子学习。
一年后，教师常常称赞他们学业与日俱进。老人便邀约亲友，请当地有名儒生考试。
儒生先用对子考三儿子道：“纷纷柳絮飞。”
三儿子对道：“哩哩莲花落。”
又考二儿子道：“红杏枝头飞粉蝶。”
二儿子对道：“绿杨树下钓青蛙。”
最后考大儿子道：“九重殿下，排两班文武官员。”
大儿子对道：“十字街头，叫几声衣食父母。”
老人听了十分恼火，斥骂儿子道：“你们对的，还是过去我弄蛇时的家里话啊！”


顾惜尾巴

一只雄孔雀，尾巴闪耀着斑烂的金翠线纹，美丽极了。可它天生妒忌，虽然已驯养很
久，但只要看见男女孩子穿着漂亮的织锦衣服，就一定要追上去咬他们。
一次，它栖息在山里，先找个地方藏好尾巴，才安置身子。忽然，天下雨了，那些用罗
网捕鸟的猎人悄悄过来，可孔雀怕尾巴给雨打湿，不肯振翅高飞，终于被人捉住了。


打是不打

宋朝临安（今杭州）有个叫丘浚的下级官吏，一天，去拜见一位叫释珊的和尚。和尚见
他官职小，只是爱理不理地敷衍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有个将军的公子来到，和尚赶紧出庭
迎接，表现得十分殷勤。
丘浚十分气愤。耐着性子等那位公子走后，便责问和尚道：“你接待我时那样傲慢，可
见了将军公子，怎么这样谦恭呢？”
和尚滑头地说：“你呀，不知道我的脾气，凡是我恭敬的就是不恭敬，不恭敬的才是真
恭敬。”
丘浚脸都气得胀紫了，举起拐杖照着和尚的秃头猛敲了几下，说：“和尚你不要见怪，
你不知道我的脾气，打你就是没打你，没打你才是真打你！”


蠢儿“妙对”

河南有一士人，聘请先生教授很蠢的儿子。一次，先生拟了上联叫学生对对子：“门前
绿水流将去。”学生对道：“屋里青山跳出来。”士人见状十分恼怒，认为儿子太不成材了。
又一天，士人偕同先生到一个道教寺庙去拜访客人，道士彭青山是个跛脚，听说士人来
到，便一跳一跳出来迎接。先生对士人说：“昨天公子所对的‘屋里青山跳出来’，真是有
道理啊。”


可惜人品

有个司寇（分管刑狱）讲学闻名远近。
一天，他得到远方来信，读完后悲伤落泪。一位少年学生询问原故，司寇答道：“某某
老先生去世了，我悲伤不是因他的职位高，而是惋惜他人品很好啊。”
少年学生说：“不对，近来官做得大的，人品自然是好的嘛。”司寇哑口无言。


烟气难吃

唐朝乾符年间，有个出身豪门的读书人，承袭祖宗因功劳而得的优厚待遇，穿着锦锻衣
服，吃着山珍海味。他曾经对和尚圣刚说：“凡是用木炭烧饭，要用火使木炭炼熟，这叫炼
炭，然后再烧饭。不然，烟火气是难以吃下去的。”
以后，暴动农民攻陷当地，他们兄弟几人同圣刚和尚一起逃窜，潜伏在山上草丛中，三
天没吃到食物。农军退兵后，他们步行到小店里买糙米饭吃，觉得比白米鱼肉都可口。
圣刚和尚笑道：“这不是炼炭烧的，所以有烟火气。”读书人惭愧而不能对答。